第322章 临死前的馈赠
“那个就是我的id名字。”哈迪斯闷闷说道。
闪光蜜微微点了点头，好像早已经知道了一样，隨后缓缓坐直了身体，儘管动作显得有些吃力。
“哈迪斯....一个玩笑，不要介意。”闪光蜜说道。
哈迪斯微微挑眉，没有立刻回应，而是静静地观察著闪光蜜，同为玩家，在穿越时的岁数应该也不会相差太大，可现在对方的特徵已经可以表明，闪光蜜是一名老人。
这让哈迪斯心里有些怪异，但是又不得不承认，对方比他早来到这个世界，从真实年龄上来说，的確可以算作老人。
不过想到安蒂莉妮，哈迪斯对人类以貌取人的天性感到羞愧，论年龄，那个半精灵可以做他奶奶的奶奶了。
“里克还好么？”闪光蜜见哈迪斯沉默，率先问道。
“唔....”哈迪斯一顿，迟疑的说道“你应该知道外面已经过去很久了吧。”他说的较为委婉，毕竟从闪光蜜率先提起里克看，他们的关係应该不错。
“是啊...”闪光蜜的声音参杂著落寞的音色“人类的寿命终有极限，我也快到了极限，不知道再次睁眼是否会返回原来的世界。”
“或许吧。”哈迪斯想了想对她安慰道。
“你不用安慰我....”闪光蜜轻嘆口气“我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，只是偶尔还会有些不甘。”
她微微仰起头，目光似乎穿过屋顶，望向那未知的远方“刚刚来到这里的我与你一样，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探索欲望，可当这份激情过后，是空虚，是孤独，我不想死在这个世界，我想要找到回去的办法，但....结果你也看到了。”
闪光蜜的话音说完，房间归於平静，过了良久，哈迪斯小心翼翼说道“其实如果没有那个敌人，我感觉我能窝在一个地方，一辈子不出去。”
闪光蜜侧过头，面具的两个孔洞盯著他“每个人的想法各不相同，我曾邀请里克留在这里，与我共同探究回乡的办法，可他却执意解决外面的混乱，他现在已经得到所有人的传颂了吧？”
哈迪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里克的確得到了传颂，但对十三英雄的传颂是一个整体，具体到个人就没那么详细了。
“你认为他是为了得到传颂而做那些事情？”哈迪斯问道。
“或许有这部分原因，他是一名警察，心怀正义，可你应该知道，他不会有出头之日，这里让他有了展现自己能力的舞台，我不想否认他的正直，但人不会一点私心都没有，也许被世人传颂就是隱藏他心底的愿望。”
闪光蜜缓缓说出关於里克的事情，哈迪斯听著已经在心中构想出了里克的背景，一个不够富裕的家庭的孩子，因为看不惯社会乱象，从而立志成为警察，但黑暗的社会不断磨灭他的初心，而到了这里，终於可以施展抱负。
“我马上就要命不久矣，对於外界的事情也不想参与，但如果你愿意等待我死去，我会將这里送给你。”
闪光蜜的话让哈迪斯突然心跳加速，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又是一场考验。
“不用怀疑。”闪光蜜似乎是笑了一笑，接著她抬起如枯树般的手，覆在面具上。
隨著面具被拿开，哈迪斯的呼吸都仿佛慢了一拍，老人他见多了，但闪光蜜的老態却让他能够深刻体会到，为什么她自己会不断强调命不久矣，仿佛隨时身体机能都会停止运转一样。
“不管你来到这里抱有怎样的目的，是好人还是坏人，如今我这样的状態，什么事情都已经看开了，若你是恶棍，在我死后，这里也会被你夺去，既然如此，我不如提前做个顺水人情。”闪光蜜的声音带著几分释然。
哈迪斯本来还有些对这个老人的生命有些惋惜，但听完这话顿时有些鬱闷了“看来你预先把我当作恶棍看待了。”
“对我来说不重要，我这一生也未能达成心愿，我的牵掛都在那个世界。”闪光蜜浑浊的眼睛中浮现一些雾气，声音也是悲凉。
哈迪斯看著眼前这个行將就木的老人，心中五味杂陈，里克那两句诗他就已经有所猜测了，唉，寿命是玩家最大的敌人。
轻嘆一声，目光落在闪光蜜那布满皱纹的双手上，那双手曾经或许也充满力量，如今却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侧。
“我会让阿尔德协助你接管这里，不过“拉莱耶”並非是可以登上排名的公会，又歷经五百年的消耗，资源你就.....
“等等...”哈迪斯一惊“你来这里五百年了？”
“呵呵，嚇到你了？”闪光蜜扯出一抹微笑，接著说道“只算我清醒的时间，不会超过一百年。”
“这么说你大部分时间是在沉睡？是怎么做到的？”哈迪斯问道，他刚才就在想，闪光蜜看起来也不像是异族，寿命顶天也就一百岁吧。
“魔法。”闪光蜜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“第九位阶的魔法“永恆静滯（temporal stasis）”。“
哈迪斯一下就明白了，这个魔法他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，控制夏提雅就是用的这个魔法。
“我没记错的话，这个魔法的效果只有六个小时，你不能对自己施法，如果你的npc就只有那个格雷姆，唔....格雷姆应该不怎么適用施法职。”哈迪斯有些疑问。
“是魔法道具书召唤的佣兵，他们除非死亡，否则没有寿命限制。”闪光蜜说道。
“呃...”
这点哈迪斯还真不知道，他只知道召唤的佣兵没有时间限制。
“儘管通过魔法沉睡，等待其他玩家破译回乡之路，或等待这个世界发生某种变化，也不失为一种选择。
可我並不確定这里的时间是否与我们的世界同步，像你我这样的玩家，对回乡之事並不那么热衷，这也是可以理解的，毕竟除了那些龙，鲜有生物能对玩家构成威胁。
我不清楚未来还会有多少玩家踏入这片土地，或许人数会逐渐减少，也或许会越来越多，但我不能將回乡的希望完全寄托在他人身上。
沉睡等待只会让我愈发焦虑，隨著年龄的增长，我越来越不愿陷入沉睡，其中一个原因便是“拉莱耶”公会的存续问题。”闪光蜜说道。
“拉莱耶？公会有什么问题？”哈迪斯条件反射式的问道。
“你在游戏中没有加入过公会？”闪光蜜的语气有些诧异。
“呃...你是说维护公会消耗的金幣吧？”哈迪斯这时反应过来了，隨后立即说道“我那些同伴的公会也才四百年，最终迫不得已解散了。”
“你还有同伴？”闪光蜜问道。
“是啊，不过比我早来了六百年。”哈迪斯撇撇嘴“他们当时应该是挺享受的，虽然给我留了一个国家，但我面临的问题可就太棘手了。”
“莫非是斯连教国？”闪光蜜问道。
“什么嘛，原来你知道。”哈迪斯惊奇道。
闪光蜜眼中流露出回忆之色“我来到这里时，那个国家已经建立，也听说过了他们的事跡。”隨后顿了一下，看向哈迪斯道“说起来，你知道你的同伴被那八个小孩所杀么？”
“谁？八欲王？”哈迪斯一愣。
“八欲王？”闪光蜜也是一愣，隨后轻轻一笑“这个称呼倒是贴合实际，真要算起来，你还欠我一份人情。
“什么人情？”哈迪斯纳闷道。
“那个不死者....唔...被称为死神，他被那八个小孩所杀后，我联合残余龙族，將他们消灭，帮你的同伴报仇了，你说这算不算人情？”闪光蜜神色好像有些得意。
哈迪斯听完愣住了“你开玩笑呢？八欲王把全盛时期的龙族都打崩了，就算加上你又能有多少战力，你难道是哪个世界冠军？不对，就算是世界冠军也不应该。”
“我可没有开玩笑。”闪光蜜得意的神色暴露无遗，仿佛很满意哈迪斯的震惊“对付脑子不好的小孩子需要使用蛮力么？”
哈迪斯呆了呆，他反应过来，小孩不是闪光蜜的蔑称，而是八欲王的真实年龄是未成年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“如果我的对手也是小孩子就好了。”
“安兹·乌尔·恭公会么？”闪光蜜思索片刻说道“我听说过他们的事跡，那个公会不会招收未成年人，如果不是认知差异较大，的確不好以计谋来取胜。”
说到这里闪光蜜笑了笑“算了，与我无关，你是想要做里克那样的人，维护正义？”
“你可太高看我了。”哈迪斯撇撇嘴“安兹·乌尔·恭不当人，八欲王在他面前都是乖宝宝。”
“是么....”闪光蜜轻轻摇头“骤然得到如此力量会让人沉迷其中，他或许只是被力量冲昏了头脑，不过我並未见过他，无法做出评判。”
“不管是什么情况，有什么原因，他屠杀的人类已经超过百万，这已经是一个小国的人口数量了，哪怕他未来悔过，曾经的罪行也无法揭过。”哈迪斯皱眉说道。
闪光蜜带著歉意说道“抱歉了，之前与你通话说的那些让你感到不悦的话，只是试探你的手段，儘管已经决定无论来者是好是坏，都会把这里的一切交出去，但还是不希望接手的是恶人。”
哈迪斯沉默不语，闪光蜜看来真的已经对世事看得很淡，不过內心深处还保留著一些对善恶的执著，这样的人如果不是將死，也许会是很好的盟友。
“如果你愿意维护拉莱耶，这里还能存在很久，按照估算，再过百年时间，大概就会解散了。”闪光蜜见哈迪斯沉默，她继续刚才的话题“有件事你大概不清楚，岛上的曙光城其实是拉莱耶公会据点的附属结构。”
“呃....呃...
”
哈迪斯从喉咙发出几声含糊的音节，都是玩家，闪光蜜这样一说他就明白了。
“猫大人~大王国”公会也拥有附属结构，就是教国在两百年前的圣城，属於是城市型据点。
“看来你已经明白了。”闪光蜜说道“曙光城会给公会据点的维护费用增添不少，在游戏中这些不是问题。
可曙光城的市民npc在这个世界成为真人，城市也如真实世界一般运转，而人□增多后，维护费用在不断上涨。
但城市產出的税金不足以抵消维护费，即便已经把公会的所有陷阱关闭，可財政仍然是赤字。
似乎是因为游戏带来的规则力量，无论怎么发展曙光城，税金不会增加，但若人口小於原本的初始人口，税金会减少，而曙光城即便没有一人，也需要资源维护，赤字就会更大。
为了不让税金减少，不能肆意削减人口，但同时也不能过量增加人口，你从那两个人口中已经知道生育需要得到许可时的事情吧？是不是感到很震惊，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”
哈迪斯默默的点了点头，“猫大人~大王国”公会解散就是这个原因，城市人□太多，而税金又无法持平，最终只能不断消耗储备金。
儘管同伴已经留下警示，但教国对这个事情的严重性也认识不足，仍然犯下了错误。
“欸？”哈迪斯一愣“你的意思是，这座城市的所有人都是当初npc的后代？”
“不错。”闪光蜜点头说道。
哈迪斯只感觉那不存在的心臟跳的厉害，他小心翼翼问道“我看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，可你们之中也有会使用魔法的，所以为什么不让这里的人学习魔法？
是学不会么？”
这绝对是一个大发现啊，npc虽然与异世界人看起来没啥两样，不过还是有著本质不同。
教国称安蒂莉妮与西里尔为觉醒神人，按照哈迪斯来看，觉醒神人大概就是返祖了玩家的潜力，不在受困於等级上限的问题。
看看里克，他大概是新號穿越而来，可不会受到等级上限的困扰，而npc说到底也是游戏中的產物，並且也拥有等级。
比如系统城市中的卫兵，都是一百级，如果有玩家挑衅卫兵，会被卫兵打的找不到北，不过公会据点的城市又有不同，想要一百级卫兵得掏钱。
考虑到闪光蜜的公会节衣缩食，加上寿命限制，当时就算有，现在也不知道死了多少茬了。
不过不要紧，如果曙光城的市民没有和异世界人进行过混血，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们都是觉醒神人？
闪光蜜面对哈迪斯的问题，摇了摇头“曙光城的npc与公会npc不同，他们不会被强制忠诚於我，武力只会发生暴乱，那样“拉莱耶”会崩溃的更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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